歡 迎 閱 讀 童姥姥 告 白 文 章

1997年8月初，童姥姥懷著很悲傷的心情離開了保加利亞。
在那裡唸書的幾個禮拜裡，我對這個國家留下了很美好的
回憶。認識了很多很要好的朋友、有趣的人、以及留下了
我對這塊土地的熱愛。當時很想高唱『我將我的心留在了
保加利亞』（I Left My Heart in Bulgaria）。我愛到
後來論文就決定寫保加利亞了你們看我有多愛∼∼。

剛到這個國家的時候，其實有快要抓狂的感覺。對於食物
的不習慣使我覺得很難過（巴爾幹半島的食物口味一般而
言很重，對於吃得很清淡的童姥姥來說是一個大折磨）。
落後的設備（熱水供應亂七八糟，有時有有時沒有、沒有
電話、宿舍沒有福利社）、語言不通的困擾（不過其實比
俄國好因為大多數人還會說說德文法文）、住在交通不便
的山上（大概是陽明山那樣的海拔，算是小丘吧，但是每
天只有一般公車。可以用走的上山跟下山）都令我感到不
便之極。保加利亞在改革前（共產黨專政時代）有很多越
南外勞，常常打架滋事所以他們對東方人不特別喜歡，也
不特別友善。剛去的時候真是欲哭無淚。當時要是有人跟
我說：『你以後會很喜歡這個國家。』我一定斥為無稽之
談！

漸漸的，在班上及宿舍當中認識了很多來自世界各國的新
朋友。我們的宿舍在山頂上就叫『山頂宿舍』（Hilltop）
。裡面的學生都來自兩個課程：『東南歐政治研究』（主
要以前南斯拉夫共和國問題及波士尼亞種族問題為主）和
『考古學』（其他課程的學生則住在其他宿舍，都位於城
裡，即山下）。我們學校『保加利亞美國大學』
（American University in Bulgaria，簡稱AUBG）所在的
小城『布拉哥耶夫格勒』（布拉哥耶夫就是保加利亞的普
列漢諾夫）附近，有一個叫做Kamenska Chuka（簡稱KC，
我們都開玩笑說是KFC，Kentucky Fried Chiecken）的銅
器時代遺跡。考古學班上的學生每天早上五點就要起來挖
掘。我們叫他們『挖掘者』（digger）。他們下午一點半
收工，然後開始做清洗和分類的工作。一直要忙到六點吃
晚飯前，卻是個只有三學分的課。挖掘者很以他們的身分
為榮，認為強健的體魄和黝黑的皮膚是他們最酷的地方。
因此受到歡迎的男女學生都很具有健康美。宿舍中的學生
多半來自巴爾幹半島。理所當然保加利亞人最多、其次是
阿爾巴尼亞（來自阿爾巴尼亞或是南斯拉夫的科索沃）、
賽爾維亞、希臘、羅馬尼亞和土耳其（居然因為伊斯坦堡
位於巴爾幹所以土耳其學生可以享學費四折的優待真是不
公平哈哈哈！）。還有很多英美的學生。另外比較特殊的
就是黎巴嫩人穆罕莫德和埃及學生薩伊德。阿爾巴尼亞人
是介於阿拉伯裔和南部斯拉夫裔之間的特殊民族。他們是
非常漂亮的人種。瘋狂的挖掘者們雖然每天需要這樣早起
，不過他們還是夜夜笙歌。天天喝得酩酊大醉好像都不用
睡覺的。真是一群超人。我們班上則是早上上課。講師每
天不同，有聯合國代表、保加利亞政府中的決策者、宗教
專家、歷史教授、政治學教授等交給我們各種關於巴爾幹
半島的知識。上課內容很有意思。下午則是在圖書館找資
料的時間。那時也瘋狂的玩網路把時間耽擱了不少。認識
了越來越多人之後，他們對我就開始友善了起來。很多事
情都幫了我很多的忙。甚至我回台後寫論文的資料很多也
由當時的同學郵寄給我。而某幾位教授也至今保持聯繫。

那時我們常常晚上去喝酒。那邊山腰上有幾家夜總會。其
中大家最愛的就是『異國風情』（Exotic）。那邊非常好
玩，玩到後來我進城時都被酒保給認了出來。我和薩伊德
是全城最具『異國風味』的學生啦！所以大家都認得我們
（當然我是整個城裡唯一的東方人呢）。布拉哥耶夫格勒
是只有七千人左右的小小城。保加利亞的奇怪風俗是說『
是』（Da）的時候就搖搖頭，說『不』（Net）的時候就點
點頭。剛去時我和我的美國室友蒂芬妮（Tiffany）都被他
們迷惑得暈頭轉向。後來我們就故意學這招，結果回到俄
國以後上課時回答問題因為說是的時候搖頭被老師大大的
恥笑了一番。這是題外話暫且不談。大家喝酒談天漸漸的
友情大進。我認識了很多很多的好朋友。博格但（Bogdan）
是個很聰明的學生。他會背驚人數量的SAT（類似高中生考
的GRE）字彙。連美國同學都甘拜下風；伊凡尼（其實他叫
伊凡，不過大家都暱稱他為『恐怖伊凡尼』因為他很瘋狂）
眼睛有點問題喝咖啡喝到發抖就興奮不已。他幫了我很多忙；
圖屈（Tunc）是個非常好笑的土耳其人，長得蠻好看但是人
很耍寶；梅莉凱（Melike）是愛笑的土耳其女孩子；芬達
（Funda）則是安靜的懶洋洋的土耳其女孩（土耳其人在巴
爾幹很不太受到好評，因為過去巴爾幹諸國長期呻吟於鄂圖
曼土耳其帝國的鐵晚統治下，但是這幾個同學的人緣卻很好
）；穆罕莫德和阿爾巴尼亞女孩西爾娃（Silva）愛在宿舍
裡（室內）踢足球常常被罵；馬丁內（馬丁，這個又是暱稱）
是我見過最吵的保加利亞人，他住在我們對門每天被他吵得
快發瘋，又談吉他又大聲唱歌最愛跟女生鬼混，可是他實在
太好笑了是大家的開心果所以真沒辦法對他生氣哈哈；賓內
特（Benet）是好看的阿爾巴尼亞男孩子，很喜歡跟我聊天；
另外一個阿爾巴尼亞女孩芭蕾莉娜（Blerina）則很愛漂亮又
愛健身，是個好心腸的姑娘；賽爾維亞同學碧莉安娜
（Biljana、白皙皮膚會打扮的美人）、歐莉薇拉（Olivera，
她是個大高個兒，有181公分高）和瑟錦（Srdjan，男孩子、
愛漂亮，後來變成了芭蕾莉娜的男朋友。圖屈說他來保加利
亞好像就是打定主意來交女朋友的，因為他『裝備』齊全，
古龍水就帶了三瓶哈哈）都非常的驕傲；沛特科（Petko）
整天醉醺醺，沒什麼脾氣；楊科（Yanko）則是說話慢慢的但
是沒有什麼正經話，其實他是個感情豐富的人因為最後一夜
他哭了；電腦室助教拉度（Rado）是羅馬尼亞人，特色是從
不穿鞋，連爬山也不穿；薩伊德是我見過跳舞最性感的男人
，他真的很有男人味，而且很受女孩子歡迎，可是我把他照
片拿回來台灣女生說他醜死了哈哈審美標準真是不同；薩伊
德最好的朋友是義裔美國人艾迪（Eddie），他來自紐約，也
很愛和女孩子鬼混，長得很帥；亞美尼亞裔的雙胞胎舍監K和A
（其實叫做科福課Kervok和阿苟普Agop，名字太難記我和我室
友一直亂叫他們K傢伙K guy和A傢伙A guy。保加利亞語，嚴格
說來是斯拉夫各語系都有很多打舌音很難發）；騷包的年輕
女孩（糟糕名字忘了）是宿舍管理者的女兒，才十七歲，媽
媽怕她在首都索非亞學壞把她放在宿舍裡結果她玩得更厲害
了，總是穿著少少的衣服，身材姣好。總之很多很多有意思
的人。

在要走的前夕，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們去了異國風情喝了
一夜，回到宿舍，大家坐在宿舍的大廳裡，保加利亞同學開
始唱保加利亞歌。我們外國人（Said、Eddie和我等等）跟著
他們唱。他們唱一句我們唱一句。大家想到要離開保加利亞
了、朋友們將不知和日能再見非常的難過。很多人都哭了。
保加利亞的消費很便宜，一個晚上喝到死掉都花不了五塊美
金。要不是俄國的語言課已經繼續註冊，我真想留下來。

對我而言，這趟去保加利亞讀書的經驗將令我終身難忘。那裡
的好朋友們我至今大都有聯繫。非常的想唸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