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姥姥

《童姥姥看戲記》

一個禮拜以來披星戴月、馬不停蹄,童姥姥看了很多各家
各派的精彩好戲。倒數第二晚童姥姥再度獨自一人前往國
家劇院。響馬傳(幾齣戲瓦崗寨、打登州、三家店、觀陣
等故事聯合改編)其實是武打重於唱功的戲並不是內行戲
。但是演完後童姥姥心中的偶像兼天王巨星于魁智脫下頭
套卸下長鬚出來謝幕。童姥姥完全抓狂了。眼中寫滿了『
愛』字。於是再度的忘記了出門必丟的雨傘(每次帶每次
丟沒有例外氣死了所以不喜歡帶傘)。

下戲後,穿著『CCCP』(即英文的USSR用俄文來寫)的T恤
經過國家音樂廳門口去搭乘公車。結果不知道哪裡來的交
響樂團(看人數是交響樂團)團員們。一堆的老外每個看
到我的胸前就一指,然後哈的一笑,就走過去。一個完了
又一個。我大感奇怪。到了第五個又這樣我終於忍不住用
俄文問了他一句:『懂俄文嗎?』他卻露出茫然的表情。真
是莫名其妙。就這樣一路被指指點點的穿過了三台遊覽車。

終於到達公車站牌,一個光頭老兒問我這裡有沒有237。我
用那大散光的眼(雖然已經戴了眼鏡)迷濛的看了一下,
只見到247於是我跟他說:『沒有。只有247呢。』他很不
服氣走到那牌前指指,道:『這明明是寫的237是個3字你
為何說是4呢?』我只好用力的站起來(對於很懶的童姥姥
而言站起來是很疲勞的事)走到牌前定睛一看,倒果然是
237(那奇怪他明明看得見為何問我?)。我只好說:『還
是您對。這乃是237。』這時旁邊另一個老頭兒又插嘴了:
『237難等啊。不過204更難等。』糟了童姥就是要坐204我
趕忙的問他原由。原來他常常坐那班車。那天下戲得早。
因為204收班早所以我前幾日都坐別的公車。結果兩個老頭
攀談起來了,他們說:『于魁智是唱得好。台灣年輕一輩的
跟他比是天上與地下的差別。』兩人點點頭。又說起年輕人
不肯吃苦。學京戲這玩意兒要下苦功的所以他們唱得差。又
嘆氣說劇校越來越少人才更是沒有(從前的幾個劇校中,陸
光、海光、大鵬均已解散。復興、國光也一直在醞釀要合併
)。接著又說起了梅蘭芳,童姥姥大大的吃驚了:居然有人
看過梅蘭芳。兩個人開始拼命說梅蘭芳是怎麼怎麼個好怎麼
怎麼個棒。當年在上海在北京怎麼樣他和楊小樓的霸王別姬
一票難求有錢都買不到。然後一個說:『他真正是好。我活
那麼大年紀沒看過第二個人比得上。』問問他幾歲,居然已
經81。另一個則說:『就跟公牛隊的23號一樣。有的人物是
一百年還不一定出一個的。』問問這個(看起來60歲左右的
老伯),他今年是76歲了。兩個人開始說:『你梅蘭芳都沒
看過怎麼算看過國劇啊?』我只好苦著臉說:『我出生時梅
大師已經過世了。』(梅蘭芳,1894-1961)遙想大師風範
不禁悠然神往,恨沒有早生幾年。後來他們又說起台灣的國
劇演員,搖搖頭說不行,後來結論是:『只有蔣經國的女朋
友唱得還不錯。』我愣了一下才想到他們說的是顧正秋。

最後一天的大清唱中終於見識到所謂的『言派』(言菊朋)
。從來沒聽過言派唱腔果然是別具風格。大開眼界!

童姥姥寫於1998年7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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