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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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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姥姥說《海瑞罷官》
1999年6月30日晚上，北京京劇院在台北國家歌劇院演出著名京劇
『海瑞罷官』。童姥姥當然不落人後，共襄盛舉。這場演出的戲票
很早就銷售一空，因此北京京劇院決定加演一場。在京劇藝術已經
逐漸式微的台北，這個消息無疑是向我們暗示，『海瑞罷官』，是
多麼具有特殊意義的一部京戲。
先介紹一下『海瑞』這個人。內容主要來自歷史月刊，外加司馬
中原寫的『海瑞的一生』（北京京劇，1999）部份內容以資補充：
海瑞（1954-1587）字汝賢，號剛峰，瓊山人。為人剛正不阿，
不畏強權。當他初任官福建南平教喻時，即因師道尊嚴，拒絕
在學宮中向御史行跪拜禮，而聲名大燥。嘉靖四十五年（1566）
，海瑞任職戶部主事，有感於世宗居西苑多年，不理朝政，專
意齋醮，致國事日壞，於是置備棺木，冒死上〈治安疏〉斥諫，
斥怒世宗，遭逮捕下獄；其後因世宗病逝，海瑞幸得免一死。
（註：司馬中原的文章中提到，大學士徐偕，在繼任者穆宗任內
，代擬前朝皇帝遺詔，赦免海瑞死罪。）其直言敢諫，義無反顧
的性格可見一斑。
隆慶三年（1569），海瑞以『右僉（ㄑㄧㄢ）都御史』巡撫應天
十府，致力興革，興修水利，使百姓深獲其利；而鑑於大戶兼併
之風甚熾，海瑞也無懼於他，力摧豪強。凡是貧民田地遭富戶侵
奪兼併者，海瑞盡皆奪還給貧民。而也因此得罪江南大戶，被迫
辭職回海南故居。其後，萬曆年間，張居正當國，也因震懾於海
瑞峭直的脾氣，未敢再予任用，使海瑞閑居十餘年。至張居正去
世，萬曆十三年（1585），海瑞方得起復原官，二年後死於『南
京都御史』任上。
海瑞不僅嚴於責人，且切於律己，平生未清廉自持，自奉儉約，
死時家徒四壁，無以為葬，塑造了中國『清官』的典型，為世人
稱道。（以上）
『海瑞罷官』這齣京劇，居然能夠引起震驚世界的中國『文化大
革命』。究竟是怎麼樣的來龍去脈？我們先來了解一下劇情：
明朝宰相徐偕告老還鄉，其子徐瑛仗勢霸佔民田、打死趙玉山、
又搶走趙的孫女小蘭，小蘭母洪氏赴縣控告，縣令王明友受賄賂
，當堂轟出洪氏。海瑞正調任應天巡撫，得知冤情，復審此案。
徐偕自恃有恩于海瑞，代子求情，提出交田贖罪。海瑞指明佔田
應退，犯法當誅，徐偕怒惱，唆使朝臣彈劾海瑞。新巡撫戴鳳翔
親來接印，海瑞于交印前，斬了徐瑛及縣令王明友。
（摘自『北京京劇院』節目單，1999）
1962年7月6日那天，江青看了吳｛日含｝寫的新編歷史京劇『海瑞
罷官』，就說：『該劇存在著嚴重的政治錯誤』，堅持禁演這齣戲。
最初，毛澤東對於江青的報告並沒有在意，因為『學習海瑞精神』，
是毛澤東自己提出來的。湘劇『生死牌』中，海瑞剛直不阿的形象，
使毛澤東感觸頗多，所以他借來了『明史』，看了『海瑞傳』，大為
感慨。這樣，四月四日上午，毛澤東在中共八屆七中全會的一場會議
上，說起了海瑞，希望大家能夠像海瑞那樣，當面向嘉慶皇帝提出尖
銳的批評。
毛澤東的秘書胡喬木，向明史專家吳｛日含｝透露了毛澤東的講話內
容，鼓勵他多寫宣傳『海瑞精神』的文章。
這樣一鼓勵，吳｛日含｝也就積極響應，先是在〈人民日報〉上發表
了〈海瑞罵皇帝〉、〈論海瑞〉，接著又應著名京劇演員馬連良之邀
寫了京劇〈海瑞罷官〉的劇本（1959到1960年）。
江青這『探測器』看了京劇〈海瑞罷官〉，卻硬要說劇中的皇帝是影
射毛澤東、海瑞則是彭德懷，如此『索隱』，也就一口咬定〈海瑞罷
官〉有嚴重的政治錯誤，是『大毒草』。
1965年12月21日上午，毛澤東在杭州召見陳伯達、等人，他在長談中
表示：『……要害是『罷官』，嘉靖皇帝罷了海瑞的官，1959年我們
罷了彭德懷的官，彭德懷也是『海瑞』。廬山會議是討論工作的，原
來打算開半個月，會議快結束了。彭德懷跳出來。他說，我們在延安
罵了我四十天的娘，我罵你們二十天的娘還不行！他就是要罵娘的。』
1966年1月，為了響應毛澤東的話，戚本禹、王若水、關鋒等人紛紛撰
文與姚文元（四人幫之一）的文章相互輝映，批判海瑞。這一連串的文
字修理行動，終於點燃了為時長達十年，震驚全球的中國『文化大革命
』之火。（以上）
這齣戲並非傳統戲文，是童姥姥第一次看樣板戲。講究大堆頭，也比較
後現代，定住的時候，人人目光朝向不同方向，很是新鮮別緻。然而唱
功身段的發揮，並沒有傳統戲文來得精彩。北京京劇院水準是頂不錯的
。老生趙世璞嗓音高亢洪亮、老旦趙葆秀那不用說，唱功演技一流；張
派花旦嚴桂祥果然是唱得極好，深得乃師真傳，但是臉盤子好像是寬了
點，扮相不那麼好看。整齣戲結構稍嫌鬆散，每一節都很短，比較容易
懂是真的。想到當年毛澤東江青都曾經看過這套戲，不禁覺得戲劇這樣
東西實在是很奇妙，不論時空如何轉變，它都能夠原場重現。表演藝術
就是這樣有意思的東西！
童姥姥寫於1999年7月1日，貓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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