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在日內瓦辦公室,F
女士看報紙看得十分愜意。當年由臨床機構空降行政機構的宿敵,F
女士一時被超越的恥辱,臨入口的肥肉凌空從自己的筷子被抽掉的空虛,事後還要卑躬屈膝的臣服其下;部下對她說,這肥肉,不吃也罷,「高處不勝寒」啊,老佛爺。呸!F
女士當然聽得出,這是廢話,一團馬屁。
此時此刻,這一切,已變得煙消雲散了。一言以敝之:爽。
沒甚麼比這個消息更令她心滿意足了,簡直大快人心,令人亢奮。眼看對家倒下,還是別人、是公眾把他拉下馬的,自己手腳乾淨,比殺耶穌的彼拉多還要乾淨,完全沒有罪疚感。廣東俗語叫這種感覺為「過癮」,不,應該是「頂癮」,是癮君子久旱逢甘露吸入大麻剎那間的感覺;畢竟,這一恨,恨得太久了,幾乎心臟病發。
若不是這場瘟疫,她根本不知道上天對她的厚愛有多大。回想自己觸目驚心的連串錯誤,面對外面民怨沸騰,事情不能再糟了。於是,她當眾人還在哀慟時,逃之夭夭。
她放下老花眼鏡,這時香港正是小暑,熱如蒸籠吧,她想。遠遠的窗外玫瑰花盛開,北歐這時的天氣正怡人。
然而,昔日熱的感覺牽引著她,令她無法忘懷。
於是,她搖個電話給航空公司:「去羅馬的機票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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