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薰的除夕夜
ky 雅
“那么，我走了哦！”
“哦。”
“舍不得直说啊？”
“再见！”
阳光灿烂的下午4点，背着行礼包的die和前来送行的薰，在火车快开了的时候还在月台上说个不停。
“薰……我每年都要回老家过年啊，去和我爷爷奶奶过年，又不是很远，你别这么一张苦瓜脸嘛……”
“我哪有！我巴不得你去了就不回来，省得我天天照顾你！”薰撅着嘴转过脸。
“嗳～说假话哦……你舍不得我嘛～”die弯下腰凑近薰的脸。
“……”脸红了～！
“谁叫你不和我一起去，我一直想带你一起去的啊，你真是……嗳！”die笑着。
“我凭什么跟你去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哦～薰薰的脸好红哦！”die扶着薰的肩膀，“就是舍不得嘛～你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好了！你快走啦～！这么多人，真是的……”薰难堪的躲开die的手，红着脸朝四周看了看。
【嘟——————！！】火车发车笛终于响了。
“啊！好，那我走了～！”die赶忙上车，“再见哦～我会给你带土特产回来的！”
“不许忘！”薰朝着慢慢远离自己的die喊着，“早点回来哦！”
“我一定会的啦～我不在不许和别人……”
“想死啊你！！！”
“薰，除夕夜晚上11点等我电话……”后面的话听不见了，火车的喇叭声音盖过了一切。
薰望着远去的挥着手的die，越来越远，最后再也看不见。
“嗳……”他终于叹了口气，低下头，看着自己在地上画圈圈的脚。
“走了哦……”
“嗯？”薰突然发现身边有人说话，猛一抬头，发现是kyo。
“你不是说不来送他嘛？还是来了哦。”
“哪有！我只是……只是不放心啊……”
“不要嘴硬了啦！”toshiya出现在薰的身后，一手搭在薰的肩上，“和他有一腿就直说嘛，我们又不是外人，不会和别人瞎说的啦～”
“是啊是啊，白痴都看得出来。”kyo在一旁附和着。
“没没没……没有啊……”薰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我只是……只是关心这个很会写歌的笨蛋嘛！我怕他忘带什么，或是做错了车次……”
“真的很深情啊，看他脸红的。”kyo看着toshiya。
“是啊，shinya能对我这样一半好就好了。”toshiya低头看着kyo。
“……”
“薰，我明天也要回去过年了。”
“啊，toshiya也要走啊？”
“嗯……shinya和他父母去欧洲旅游快一个星期了……好无聊啊，干脆回家过年吧！”
“那么kyo呢？”
“我？我不用回老家。就在东京和父母过罗。”
“还好，有人陪我。”
“你不回家过年嘛？”kyo问着。
“嗯……”薰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和他父亲的关系处的不太融洽。
薰小时候，父亲对他要求很严格，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出色的男子汉。薰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从小就坚强好胜，能自己做到的事决不交给别人做。脾气太强，经常和父亲吵架。薰在19岁的时候就独立了。他不想整天在父亲的高压下生活，他想过自己的生活。
其实他也知道父亲是很爱自己的，可他似乎很多地方无法与他达成共识，这就是代沟吧……
薰想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可父亲希望他成为一个企业家。
离开家的时候，其实薰很难过，他舍不得他们。
然后是过着很辛苦的打工生活……可是薰自己很满意，在少的钱，他都可以计划的花的很充实。
他做过码头工人，贴过宣传单，拣过垃圾，当过小工。再苦，他也没向家里吭过一声。他以实际向父亲证明着自己是一个男子汉。
爱做家务事的男子汉哦。
21岁他买到了自己的第一把吉它。
23岁成了一些地下乐队的支援吉它手。他发现自己很爱摇滚乐。
24岁他遇见了现在的direngrey，遇见了die……
他想到过自己会成为首领，但他没想到会和die成为恋人。
呵呵……
“你看，薰也会傻笑啊。”kyo说着。
“嗯，笑得还很甜。是想到那个家伙了吧？”
“啊哈哈哈哈哈……”两个人笑成一团。
“嗯？怎么回事？”薰回过头来。
“没事没事！我们回去了哦……还以为会有精彩镜头呢……”kyo捂着嘴偷笑。
“是呀，我明天一大早就走，回去睡觉去。”toshiya拉着kyo走了。
“来我家玩啊……”薰的话淹没在喧闹的人海中。
……
又是……一个人过年……
薰趿拉着脚，慢慢往家挪。
一年又一年，自己都是一个人。
以前不觉得什么，会和妈妈打个电话，也会问一声父亲的身体。再有就是不停的工作……
可是今年觉得好孤独啊！
因为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吗？
我……
其实好想和他一起过年哦。
薰看着没有信号的电视机发呆。
好饿。
他走进厨房，下面。
可是不知不觉又下成了双人分。
爱……我都忘了，die不在啊。这样好浪费啊……
倒掉可惜了，干脆全部吃掉他！
薰不停得往嘴里塞食物。
天啊，肚子好撑……5555……
薰捂着肚子满房间找胃药。
啊，还好是die，如果是toshiya那家伙，我会死的！die的饭量和我一样小……不要跟我提shinya，他非人类。薰暗暗想着。
找不到药呢……翻出了die的臭袜子。
天啊！他怎么可以……把袜子往这里面塞！！！薰无奈的摇了摇头，捏着药橱里die的袜子往浴室走。
反正要洗，干脆把所有脏衣服都洗了吧！薰把die积了3天的衣服抱进大盆子。
真是……什么都要我来做……die你是只猪啊！！！
被子也要我来叠，衣服要我来洗，饭要我来做，洗澡水我都得给你放好！！
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过的！
没了我你岂不是真的成了猪？
你小时候是怎么长大的啊？
薰一边搓die的内裤，一边不自知的笑了。
呀，一不留神，撕烂了一条……die你不会怪我吧……哈哈哈哈……反正你内裤那么多，不缺这一条……薰心想die也许不会发现，就把那条撕烂的内裤扔进了垃圾桶。
他一件一件洗着die留下的衣服。都是die的衣服。
他把他们洗的很干净，散发出香皂的气味。
他把他们晾好，一件一件摊开。
哟，今天好多星星啊……薰抬头看着窗外的满天繁星。
乡下的夜色会更美呢！die你该到家了吧？有看到吗？
我们同在这一片星空下啊……其实离得很紧，不是吗？
薰看得有些痴迷。
不想孤独了……
今年好想和他一起过年……
不想再孤独了……
薰疲惫的倒在床上。
今天早晨这里还睡着两个人。
他深深的呼吸着，搜索着die留下的味道。
die……
【铃————————！！】
“你好，这是薰。”薰不知道谁会这么晚给他打电话。
【阿薰啊，我是妈妈啊～】
“啊！妈！”薰反射的坐起身体，“妈！还好吧？我准备明天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您先打来了！”他很激动。
【想你啊……你有很久没回家了呢。】
“嗯……对不起……爸爸……还好吗？”薰和妈妈说话的时候，表情总是像个幸福的小孩子。
【他……很想你呢……今年还打算一个人过吗？】
“……我不想回去，我怕惹他生气。”薰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
【傻孩子，他是你爸爸啊……爸爸怎么会生儿子的气？他是爱你啊……他对你希望太高……】
“我明白。我也很想他的。”
【明天就是除夕了，回来过年好吗？】妈妈的声音轻柔，却充满无限依恋。
“妈妈……我……”
【大家都在等你哦～你爸爸也……自从那一次把你打了之后，他再也不喝酒了……】
“好，我明天一大早就去！”薰心里酸酸的。
爸爸啊……我也好想你！
我也好爱你！
也许，
该回家过年了。
第二天，薰早早起了床。
穿什么好呢？他满柜子翻衣服。可是自己的衣服不是太花就是太怪异，他怕父亲不高兴，于是穿上了die的黑色皮外套。
他站在镜子面前整理着仪容。
长头发啊……
记得父亲就是因为自己玩乐队，留长发而打了自己。
现在，头发已经染成棕黄，不像以前那样枪眼，应该还好吧……他用卡子把后面的头发盘了起来。
没什么忘带的吧？
薰对自己打理生活的能力很有自信，头脑也是。
他确信自己万无一失，精神抖擞的往外走。
他在路上为母亲买了一把鲜花，一顶帽子。为弟弟妹妹买了照相机和零食。为父亲……他选了好久，最后，他选了一套睡衣。
他大包小包的敲开了父母的门。
“薰哥哥……”优子开的门，惊讶写在脸上，“爸爸！妈妈！薰哥哥回来了！！”她激动地回头喊着。
“好久不见！这是给你买的！”薰把零食塞给她，然后把她抱了一下。
“阿薰……！！”母亲出来迎接，“快来快来……来这里坐……哟……有帅了不少呢，我家薰阿，越来越像男子汉呢……”她滔滔不觉得讲着，激动地抚摸着薰的胳膊，“又瘦了呢……注意吃饭哦！”
“妈，你放心，我很会照顾自己的，是太忙啦，所以这么瘦……这是给你的！”薰把礼物塞给妈妈，还有一大束剑兰。
“我，我去插上！”母亲激动地声音都在颤抖。
薰的心里很感动。
“咳咳……”房间里传出苍老男人的咳嗽声。
“爸爸……”薰看见父亲慢慢的走出来，头上以满是白发。
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黑发……
“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像是一座山，却包含了很多柔和的东西。薰听出来了。
“嗯。”薰赶忙站起来，扶他坐好，“对不起！这么久了……这是给你买的。”薰把和式睡衣取出来，在父亲身上比划着“应该没记错，您应该穿的正合适。”
“哦，谢谢……”父亲紧紧握着那件睡衣，“吃饭了吗？”
“没，还没……”
“我叫你妈妈……春子！春子……快给薰做点吃的，他还没吃饭。”
“哦！”妈妈愉快的答应着。
然后两个人默默的坐着，父子之间的沉默。
没有话说，可是两个人都很激动。
父亲不善表达感情，薰也是。
这两个男人的爱都是深沉而深刻。
薰觉得很幸福。
午饭，薰一家有说有笑的，薰不停得给父亲敬酒，父亲说不喝了，很久以前就不占了……
晚饭……这应该是年夜饭吧……很晚才吃的一家人，晚上九点聚在一起，享受着家的温暖。
好几年了阿。没想到自己还是……还是爸爸的牵挂阿……
爸爸您相信我是个男子汉了吗？
“薰……”沉默的父亲再一次开口，“你，有没有女朋友？”
“啊。”薰脑中一片空白，“没……”
“没有就赶快找一个！你也不小了……28岁了吧？得找个好姑娘照顾你。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你是男人！”
“……”薰不愿意去想这些。父亲要是知道自己为die做这些，一定会……“可是这些我自己做就行。我不需要女人。我还想一个人生活几年。”
“你就是强（念：jiang）！那谁给你生孩子？你不要不走正道！我对你希望最大啊……”
“……”最不想这种局面出现。薰只有沉默。
“老公，大过年的不要和儿子说这些了。”母亲打着圆场，“薰，今晚就睡在这里吧？”
“嗯……”
这是我的家。
慢慢把带来的东西整理一遍。
脱下的衣服放在褥子旁边。
钱包，证件，钥匙，备忘录，手机……
手机！
薰来回翻了好几遍，还是找不到手机……
糟了，忘带了！
（薰，除夕夜晚上11点等我电话……）
die这句话在他脑中反复的……反复的……
“阿薰，怎么还不睡啊？”妈妈端着碗牛奶走进来。
“啊，我……我忘带了个东西……”
“什么东西啊？反正住这么近，明天再会去拿贝。来，把这个喝了……”
“我，我想回去……”
“怎么啊？这样你爸爸会不高兴的……”
“我在等一个很重要得电话……对不起妈妈，我得回去！”
“是……是恋人吧？”
“……嗯……”
“我，我明白了。……薰……”
“妈妈……我以后会常来的看您的……告诉爸爸，我爱他！”薰迅速穿好衣服，往门外走。
“……”望着风风火火离开的儿子，母亲靠在门口久久的注视着。
“他……走了？”父亲把儿子送的睡衣披在老婆身上。
“嗯，他有属于自己的家了。他要和他今后的恋人一起生活。”
“风大，进来吧。”老夫妻拉着手回房了。
薰急急忙忙往家赶。
10点50了！该死！还有一段呢！他在车里无奈的捶着自己的前坐。
11点02分。他冲进了一片漆黑的家，屋里的电话正疯狂的响着。
“喂？！我是薰！！！”他一把抓起来。
【嘟－嘟－嘟－嘟……】
对方已经挂线。
薰无力的坐在地上。
11点半了，再也没有电话打来。
die……是你吗？
我只迟到了一小会啊，你就不愿在打给我了吗？
好小气！
11点50了。
薰把头深深埋在双膝里。
在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他的眼睛亮亮的。
11点59了。
薰默默的看着桌上的电话。
该死的die！
人家一直在想着你啊！
只是迟到了一小会，一小会啊
你怎么就……
就不要我了啊……
薰好想哭哦。
想着想着真的流出了眼泪。
“干嘛哭啊，好没出息哦。”一个强壮的身体在黑暗里搂住哭泣的薰。
“die！！！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吃完饭就急着赶回来了……10点到的吧……我想今年和你一起过年……”die的声音轻轻的，却是无限的温柔。
“你！你一直躲在黑暗里看我啊！！你好坏！！”薰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是高兴吧……
“我要看你有多想我啊？看……这下不能狡辩了吧？都哭成这样……”die用手轻轻末着薰脸上的泪痕。
“大笨蛋！！讨厌！！”
时钟敲响新年的12下。两个情人在黑暗中深情地拥吻着……
the end
早晨，die推醒身边的薰。
“喂！亲爱地，看见我那条柠檬内裤了吗？我最喜欢的那条～”
“啊？那个……”
呵呵……薰尴尬的望着垃圾桶的方向。